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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的一句话，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了，两人都沉默许久，夜空中偶尔飘过几朵云彩遮挡住那皎洁的月光。
“逸仙，问你个问题。”元率先打破了沉默。
“什么问题？”逸仙还没缓过来，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背靠在栏杆上，元抬起头望着已经被云层遮挡住变得漆黑的天空。
“我不知道！”联想到之前提督的命令，逸仙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说出来听听看，我纯属是没话找话而已，反正现在也不想睡觉，就找个话题多聊一会儿呗。”
“我真的不知道。”元一脸轻松的神态让逸仙稍稍放下了戒心。
“也是，毕竟没有人死过之后再复活，谁也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提督也不知道吗？”在逸仙看来，元这种存在理应是知道的啊，就算真的不知道，起码也会有所了解吧。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是守护者，而是篡改者了。”
“这样么……”逸仙不是元，没有经历过元所经历的，她对这句话也是似懂非懂的。
“再深入问一下，逸仙你知道舰娘死后会怎样吗？”
“！”逸仙顿时愣住了，她眼神有些躲闪，“我……我不知道。”
她这一系列的小动作自然是没逃过自己提督的眼睛，元的嘴角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弧度，玩笑道：“你不是不知道，是不能说吧？”
“提……提督你在说什么呢，我又没有死过，怎么可能知道舰娘死后是什么样子呢。”逸仙有些手忙脚乱，说的话都上文不接下文了，“时候不早了，提督赶紧去休息吧。”
说罢，她就要去帮元脱去外衣，但元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不能说，那我就替你说。”
逸仙终于掩饰不住了，用力想要挣脱开，阻止元说下去。可是，元就算自我削弱了，实力还是有的，再加上逸仙不敢伤到他，所以她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效果，最终只好放弃，眼神哀怨地看着元。
元一脸无所谓，假装没有看到，安慰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还不等逸仙开口，他就紧接着说道：“目前呢，关于舰娘死后的传说，流传最广的有三种。”
“一种是回归自然说，也就是和人类一样，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奇怪的。但也有人提出这样的话为什么舰娘死后连个尸体都没有呢？这个假说的拥戴者一致认同的解释就是舰娘是自然的精灵，死后直接就化为自然的一部分了。”
“是不是有些扯？所以呢又有人提出了别的看法。这部分人认为舰娘根本没死，只不过是失去记忆掉落进另一个空间了，通过建造可以把她们重新带回到这边，这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同名的舰娘可以被那么多人建造出来。另外，确实有一些被造出来的舰娘带有前世记忆的例子存在，所以蛮多人都挺支持这个观点的。反对的人就认为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同名的舰娘被不同人建造出来之后性格却有些不同，甚至有的性格完全相反？”
“最后一个观点，是最近几年兴起的，而且是广受阴谋论和独裁主义者的欢迎啊……”元特意停顿一下观察逸仙的反应，果不其然，她神色挣扎，欲言又止，他全当没看到，继续说道：“舰娘就是深海，深海死后，有一定几率会变成舰娘，因此舰娘死后，就会变成深海。”
“这个观点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可以说是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提督都知道了。当然了，作为正派的代表人物，绝大多数提督都对这个观点嗤之以鼻甚至可以说是痛恨，但也有小部分的提督，保持中立，再小部分的提督，居然有偏向这个观点的倾向。”
“最好玩的是，这最小部分的提督，几乎都是功勋卓越或者身居高位的那些人。这就有点不正常了呀……”元意味深长地看了逸仙一眼。
“起初我也只当是那群高层为了更好地实现自己的野心才会这样做，但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逸仙你还记得吧？当时我可以说是把南方手底下的深海小兵全杀完了，然后我正准备走的时候，你们就出现了。茫茫大海上，数以万计的深海的尸体刚刚沉入海底，甚至有些残肢断骸还浮在水面上，本应不存在任何活物，但偏偏你们就诞生了。当时我只当是我没准确算对未来而已，但到现在，我可以肯定，你们身上给我那种熟悉感，和深海给我的感觉是一模一样！”愈说到最后，元的语气就愈发肯定。
“那提督您，都知道了？”逸仙面露难色。
“我当然不知道。”元随意道。
“啊？”本来还想辩解几句的逸仙愣住了，提督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他不知道？那他说这么多事实干嘛？套我话嘛？逸仙此时脑中塞满了问号，大脑因为负荷过大，直接宕机了。
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元微微一笑，“我刚刚才说过的，你是不能说吧？所以知道这么多事情的我当然也知道你其实是根本说不出来。”
“不只是你，企业她们，我手下的所有的舰娘们，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批触摸到舰娘顶端的存在，你们肯定是知晓了一些事情，但你们终归是没有达到真正的顶点，所以隐藏着的真相连你们自己也无法看清，只有一些模糊到可能已经被扭曲的事实摆在你们面前。”
“总的来说就是，你们知道一些东西，可是你们自己都无法确定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或许有可能是某个存在故意摆给你们看的？”
“那提督大人您看到了些什么吗？”
“我？”元苦笑地摇了摇头，“我确实是看到了一些东西，但就跟我刚刚说的那样，连我都有可能被蒙蔽了双眼，那个未来，我自己都不确定是真实还是虚幻。”
“怎么会……”
“因此我才会提前做好准备，分配给你们任务，但也仅限于此了，中途会出现什么变数，是否会导致最坏的结果，我一概不知。”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逸仙看到提督紧缩的眉头，就想着换个话题。
“提督我也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哼？”
“您是怎么看待我们舰娘这些存在的呢？”这句话逸仙憋在心里很久了，虽然这十年来，元很均等的像朋友一样对待她们，但她内心有个想法一直催促着她去问清楚元的真正想法，她都忍了下来，可是经过今晚之后，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再不问出来，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怎么看待你们舰娘的存在？”元把逸仙的话重复了一遍，低头思索一会儿，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答道：“当然是特别的存在啦。”
“特殊在哪里！”
“我不知道别的提督怎么想的。对于我来说，你们是我活了这么久以来遇到的第一批交流的人类。”
“提督你把我们当作人类吗？”
“不然呢？你们以为自己很特殊吗？”元保持着那柔和的微笑，“在我看来，除了我和世界，这个星球上，其他生命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不就是拥有着特殊的能力，能在海面上自由行动，能够发射炮弹，吃的东西是油、铁、钢、铝吗？除此之外，你们有哪些和‘人类’不一样？”
“这不就已经完全不同了吗？”
“那我问你，舰娘分解之后会怎么样？”
“会变成‘普通人’啊。”逸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不就得了吗？”元语气十分轻柔，“既然分解之后就是‘普通人’了，那你们还和‘人类’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们只是拥有比‘人类’更优秀的能力的‘人类’而已，消灭深海也不是你们天职，仅仅只是这件事只有你们能做到，需要你们去做。最好的证明不就是‘人类’这边也有提督这种存在吗？”
“很多人认为，被分解的舰娘是没有用处的‘残次品’或者是被淘汰掉的弱者。我一直都觉得抱有这种看法的人是神经病，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活法，那是别人自己的选择，你凭什么指手画脚？只因为舰娘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对抗深海，所以被分解变成‘普通人’的舰娘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这是什么歪理？简直不可理喻！”
元越说越生气，情绪直接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仿佛经历这些事情的不是那些舰娘而是他本人似的。逸仙连忙上前，递过去一杯水，小手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生怕自家提督一不小心气昏过去。
两人间的谈话也因为元又一次发神经中断了，逸仙手忙脚乱地照顾着气喘吁吁的元。好不容易忙完能歇一会儿，结果又不知从哪落下来了几滴水。
“下雨了？”元摊开手掌，一丝凉意在掌心扩散开来。
“好像是。”逸仙抬头看着天空，月亮还没完全被挡住，接着月色，她看到了无数星星点点的光亮飞速落下。
“刚好时间也不早了，去休息吧。”元起身向屋内走去，逸仙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
雨过天晴，阳光明媚，被洗刷过的蓝天变得更加清亮透彻，加上刚刚入春的凉爽天气，真是一个——
“适合上学的好日子啊！”天气好，自然心情也好，元背着个小包走在路上，大声地喊出了这句话，周围的路人都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他也全当没看到，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着，享受着这怡人的清晨。
元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天还没亮他就起床了，生怕家里的小姑娘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给他添乱，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逸仙这些性格贤淑的舰娘，他刚打开门，就看到清一色的舰娘守在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于是，他居然还是六点半之前就出门了……没错，他再一次低估了这些大姐姐中的大姐姐，把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就差他这个人了，他顿时感觉自己再晚一个小时起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他走在路上，还没到七点，天还是蒙蒙亮，晨雾也没散尽，让这个清净的海边小镇多了一丝缥缈的感觉。生活在这个小镇上的人们好像都跟约定好了似的，无论是谁，只要是这种时间行走在路上，都是静静地不说话，生怕破坏了这只有清晨才有的短暂的美好。元当然也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他刚喊完就赶紧用能力把声音限制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直到消散，理所当然的他为这次脑残行为付出了代价，那就是强行调动能力之后的全身虚弱。可以说，现在的他，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
“唉，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我这是图什么呢。”当一个人自己都觉得自己蠢的时候，他得蠢到什么地步。
身体虚弱的他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也幸亏他起得早，才没在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不过等他到地方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是挤满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然后，某个真不知道的傻子就真的拉了一个路人问道：“诶，朋友，这咋回事啊，校门口咋这么多人？”
路人用一种十分不屑的看智障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好久，开口就是，“往南走不远就是精神病院。”
“噗！”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心想要不是我在虚弱期，你这样调侃我，我非把你丢海里喂深海不可！
意识到自己又问了个脑残问题的元老老实实地道了声谢，就赶紧跑远了。他是真的受不了刚刚那人的眼神了。
没跑多远，他就看到一个写着“报到处”的牌子，前面还整整齐齐站了一排的人，一个个都是神采飞扬。他赶紧跑到队尾，刚站稳，前面的人就扭过头好奇地问道：“哥们儿，你也是来报到的？”
PS：前面几章我花这么大篇幅写这么多“废话”，就是想提前奠定好本书的主线，后面就会看起来舒服点，所以大家多多包涵。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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